生态和社会 生态和社会
以下是引用这篇文章的既定格式:
李伟,李颖。2012。把牧场管理成一个复杂的系统:政府干预如何使社会系统与生态系统脱钩。生态和社会 17(1): 9。
http://dx.doi.org/10.5751/ES-04531-170109
研究

管理牧场作为一个复杂系统:政府干预如何使社会系统与生态系统脱钩

蒙牛李 1而且烟波李 1
1北京大学

摘要

人们日益认识到自然资源管理的复杂性,需要多层次的自适应治理。探讨政府干预对当地社区管理实践和目标社会生态系统的影响尤为重要。内蒙古牧场传统上是由土著人民利用自己的机构来管理的,这些机构适应了高度多变的当地气候,能够在1000多年的时间里保持社会生态系统的弹性。然而,近几十年来,外界干预对牧场社会生态系统产生了显著影响。本文以家畜品种改良为例,在对历史文献和案例研究的基础上,追踪了从传统时代到集体时期到现在市场经济时期的政府干预。利用社会-生态系统弹性的概念,诊断了干预措施对牧场社会-生态系统家畜品种管理的影响,并讨论了这些干预措施是如何发生的。我们发现,政府对畜牧养殖的干预逐渐使畜牧社会与其支持的生态系统脱钩。在这一过程中,外部力量越来越多地取代了当地社区来定义牧场管理的性质。权力的不对称和话语是造成这种转移的原因之一。
关键词:解耦;内蒙古;牧场管理;弹性;生态系统

介绍


随着我们对生态动力学(Scoones 1999, Berkes et al. 2003)和社会过程(Agrawal 2003, Johnson 2004, Sick 2008)的复杂性的理解的提高,以及我们对人类社会系统和维持它们的生态系统之间紧密互动和反馈(Scoones 1999, Berkes et al. 2003, Liu et al. 2007, Robinson 2009)的理解的提高,自然资源管理的复杂性越来越被认识到。认识到这种复杂性对世界范围内的自然资源管理提出了挑战;因此,学者们将社会生态系统(SES)的概念引入了自然资源管理领域(Anderies et al. 2004, Folke et al. 2005, Ostrom 2007, 2009)。一方面,SES概念强调自然系统与社会系统的耦合。另一方面,它也凸显了这类系统的复杂性。

理解弹性的概念对于管理这样复杂的系统是至关重要的。弹性是指一个系统在不对其功能、结构、反馈和特性造成重大损害的情况下承受冲击的能力(Walker et al. 2006)。弹性理论强调维护系统作为一个整体的功能,例如一个SES的功能,它对扰动和不确定性的适应性,以及适应性治理在SES管理中的重要性(Scoones 1999, Folke et al. 2005, Lebel et al. 2006, Olsson et al. 2006)。

多年来,自然资源管理一直被一种命令与控制的哲学所主导,Holling和Meffe(1996)将其描述为自然资源管理的病态,这种哲学试图通过关注少数变量来简化此类系统的复杂性,但这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不希望的结果和意外,并通常损害了SES的弹性。如果我们想要通过采用弹性的视角来避免命令与控制管理带来的问题,我们显然必须理解政府作为任何资源管理系统中必要的代理的作用,以及它与其他利益相关方(特别是将受到政府行动影响的社区)的相互作用,以及这种相互作用对待管理系统的影响。许多研究(Li 2002, Ratner 2006, Benjamin 2008, Clement和Amezaga 2009)探讨了政府干预对地方社区资源管理的影响,但主要集中在直接针对地方资源管理机构的干预,如私有化、圈地和排斥和分权。然而,对资源利用和管理技术的干预研究很少(Rammel et al. 2007)。技术通常被认为是价值中立的,因此很少注意技术干预对资源管理机构的影响。这是我们认识上的一个重大差距,因为各国政府和许多国际发展机构在自然资源管理方面广泛采用了技术干预措施,特别是在生态和经济边缘地区。

在本文中,我们以中国内蒙古自治区的牧场经济系统为例,研究了国家政府技术干预的影响。具体而言,我们考虑了牲畜品种改良,以探索外部政府干预对中国干旱和半干旱地区牧场和当地社区牧场管理的影响,重点关注社区层面及以上的社会和经济背景。牧场SES包括一系列“公地”,包括该地区的植被和地下水,它们过去和现在都是共同利用的,还有共享的土著牲畜遗传物质,共享的土著群体的文化实践,有时还有共享的经济活动,如牧民合作社。这些子系统紧密相连,往往相互加强,以支持系统的恢复力,并通过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反馈提供生态系统服务。在这样一个系统中,任何对一个组件的干扰都会影响到其他组件,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系统。家畜遗传资源,即品种,是决定动物适应生态系统环境能力的基本特征,但就社会系统而言,也决定了动物的生产条件要求和生产力。因此,牲畜品种是内蒙古牧区社会与自然之间的重要纽带。

传统上,家畜品种改良的主要方法是从本地畜群中选择优秀的个体,然后将优良者与优良者交配。更现代的技术引入了外来品种来取代本土动物,或者用它们与本土动物杂交。在本研究中,“家畜品种改良”是指后一种方法。在世界干旱和半干旱地区,牲畜品种改良已被广泛用于提高牲畜性能,特别是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在非洲(Scoones 1990, Ahuya et al. 2005),牲畜品种改良被用作一种发展战略。然而,由于该地区恶劣的环境,育种目标与当地自给生产系统使用的管理方法之间的不兼容,以及制度的变化,很少有成功的故事(Ayalewa et al. 2003, Ahuya et al. 2005, Kosgey et al. 2006)。许多学者探索了非洲自给牧区牲畜品种改良的过程和可行性(Ayalewa et al. 2003, Kosgey et al. 2006, Moll et al. 2007, Kosgey et al. 2008),以及其对世界各地生物多样性和粮食安全的影响(Travis 1992, Thorp 2001, Tisdell 2003, Wilson and Tisdell 2005)。这些研究人员警告说,此类干预可能会对当地人民的可持续生计造成严重后果,特别是当它们破坏了几个世纪以来运行良好且无需改进的当地系统时。他们还警告说,基因库缩小对人类粮食安全的潜在威胁。在中国,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国家政府一直推动农村牲畜品种改良,作为畜牧业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取得了有限的成功(Li和Li 2010)。

本文将从生态系统恢复力的角度探讨两个问题:(1)政府通过家畜品种改良的干预对牧场生态系统造成了哪些影响?(2)干预措施是如何生效的?

方法

案例研究领域

我们把中国家畜品种改良的历史分为三个时期:传统时期、集体时期和现在(市场经济)时期。这种划分主要是基于相应时期国家政治和经济条件对牧场管理的不同。然后我们通过文献综述和实地调查获得了每个时期的相关数据。通过查阅官方档案、政府文件和学术出版物,收集各时期家畜品种改良的相关信息、相应的制度安排和市场环境。本研究于2008年7月至10月和2009年6月至7月对赤峰市赫西腾旗35户家庭进行了实地调查。在内蒙古,“旗”相当于行政上的县。我们还采访了锡林郭勒盟苏尼德左旗(行政上相当于直辖市)的14户和阿拉善盟阿拉善左旗的29户(图1)。此外,我们于2010年7月回到赫西格滕旗,对2008年的部分受访者进行了后续实地调查。

为了收集集体时期(1957 - 1982年)的资料,我们主要采访了苏尼德左旗和阿拉善左旗在此期间饲养异域细毛羊的牧民和在此期间服役的共产党老干部gacha(蒙古语“村”)和相关政府机构。我们最近一段时间(1983年以来)的绵羊改良调查主要在赫西腾旗进行,因为苏尼德左旗和阿拉善左旗在1983年之后停止了改良工作。我们采访了饲养外来品种和本土品种的家庭,比较他们的经历。我们获得的传统时期(1956年以前)的信息主要来自出版物,辅以对年长牧民的采访。因为这三个案例反映了不同时期的信息,所以不应该直接比较;相反,我们用它们来形成内蒙古牲畜品种改良历史的总体图景。

内蒙古属温带大陆性气候。降水稀少,时空分布不均匀。干旱、暴雪、沙尘暴等各种自然灾害频繁发生。牧民严重依赖牲畜为生。表1总结了我们调查的三个横幅的基本自然、社会和经济特征。

分析框架

为了探讨政府对家畜品种改良的干预对牧场SES的影响,我们将家畜品种改良放在畜牧业系统的背景下考虑,并分析两者之间的关系(图2)。在牧场,牧民的生计严重依赖牲畜,而牲畜又高度依赖可用的饲料资源。资源可用性、牲畜和人类用户因此形成了一个集成的牧场系统,可以用图2中的耦合系统表示。在该系统之外,更广泛范围内的自然生态环境影响着牧场SES内部的生态过程,社会经济环境即政府和市场影响着牧民行为。在考虑生产系统、自然生态环境和牧区社会三者相互作用的基础上,分析了家畜品种改良对牧场整体生态系统的影响。我们关注的是系统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反馈,特别是自然系统和社会系统之间的耦合。在干旱和半干旱的牧场,初级生产是低和高变化的,因此牧民的生计严重依赖于自然资源的可得性和社会系统对生态系统的适应,两者之间强烈的功能反馈对系统的自组织,即恢复力至关重要。

要分析外部政府的干预是如何影响当地社区的,我们需要理解政府干预的多面性。如图2所示,制度干预和话语都是政府促进家畜品种改良的主要途径。在这里,我们将机构干预称为政府通过正式机构(无论是政治、经济或行政机构)改变当地管理做法的努力。将话语引入我们的分析的想法来自Clement(2010),他将话语分析纳入传统制度分析框架,以解释政治和经济因素如何影响规范社区如何管理公地的规则。在他的论文中,克莱门特将话语定义为“在一套特定的实践中产生、复制和转化的思想、概念和分类的特定集合,并通过它赋予物理和社会现实意义”(Hajer 1995,引用克莱门特2010:138)。在我们的论文中,我们使用克莱门特的定义,但强调外部力量操纵话语,塑造牧民的信仰、价值观和认知,从而改变他们的行为。这种话语既包括宣传,也包括执行某种特定哲学的政治运动,例如公社。

虽然我们关注的是政府的干预,但市场也是影响牧户和牧区社会畜牧业产出,即生产的一种外部力量。因此,我们将中国市场作为研究期间发生巨大变化的背景。

结果

传统时期的畜牧社会与家畜品种管理(1956年以前)

在传统时期,牧场社会经济对外界社会力量相对封闭。牧民放牧牲畜主要是为了维持日常生活。偶尔,他们用羊毛和皮革交换农业地区的产品,如谷物、茶叶和手工艺品。因此,整个中国市场对牧区社会的影响不大。外部政府的影响也相对较弱。牧场是蒙古贵族的,但由所有牧民共同使用。牲畜是每个家庭的私有资产。国家的权力很少渗透到牧区的地方社会。牧民通过管理牲畜来很好地利用牧场,很少受到外部政府和市场的影响(Wang 2006)。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系统中,社会经济系统与自然系统紧密相连,组织社会经济活动,使管理适应自然环境的约束。机动性是这个SES的核心。牧民赶着他们的牲畜去寻找更好的牧草和水源,以逃避该地区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他们通常拥有一系列的动物,如马、牛、绵羊、山羊和骆驼,这样他们可以利用不同的栖息地,满足日常生活的不同需求,分散风险。由于恶劣的环境使人口自然增长率相对较低,劳动力供应不足。因此,牧民采用了粗放而非集约的畜牧业模式。他们饲养的动物不需要太多的照料,他们很少建造诸如庇护所之类的基础设施。为了应对劳动力短缺和自然灾害,牧民们建立了一个khot-ail系统(几个独立家庭的联盟)。Khot-ail家庭一起露营和旅行,并合作完成劳动密集型的任务,如割干草、制作毛毡和季节性迁移(Bold 1996, Fernandez-Gimenez 1999)。在许多情况下khot-ail作为社会安全网的一种形式,允许贫困家庭从富裕家庭的援助中受益,通过他们的劳动进行非正式交换(Fernandez-Gimenez 1999)。

自然灾害是放牧系统的主要干扰因素(Yu 2003),经常导致严重的动物死亡(Wang 2006)。立即迁往新地区(otor)是传统时期抵御恶劣气候的最基本策略(Xie and Li 2008, Li and Huntsinger 2011)。此外,狼的袭击和疾病威胁着牲畜。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牲畜的特征对它们的生存至关重要。牲畜必须能够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即冬季长期寒冷和牧草供应减少,以便在长距离快速移动,抵御疾病,逃脱捕食者,并在不太小心的情况下生存。

在牲畜管理过程中,牧民往往根据自己的日常需要和生产条件来选择牲畜。他们考虑了诸如身体特征、生育能力、有用产品(如肉、奶、羊毛)的生产以及在自然灾害中生存的能力等特征(Qi 2002)。例如,考虑到牲畜的身体特征,牧民选择具有某些特征的牲畜以方便管理。大多数蒙古羊的脸都是黑色的,因为牧民在白天的牧场上很难看到白脸的羊,那里裸露的沙子会反射阳光,而在繁盛的草原上,黑脸也更明显(Huan 1952)。文化也影响了牲畜的选择。例如,阿拉善左旗的牧民通常在他们的羊群中养一只红山羊,因为他们相信红山羊会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好运。的锡林郭勒盟畜牧志(Qi 2002)记录了锡林郭勒盟不同地区对牲畜外貌的偏好。牧民从本地畜群中选择优秀的雄、雌个体,优生优育,获得性能较好的家畜。此外,在跨牧迁移(transshumance)期间,即季节性的牧场迁移,他们经常与其他群落交换雄性牲畜,以防止近亲繁殖。

一些传统习俗促进了家畜基因的交流和家畜基因库的优化。高品质的动物通常作为礼物交换。例如,贵族经常交换强壮的公牲畜,美丽的母牲畜,或一只母羊和它的羊羔作为礼物(Qi 2002)。牲畜是订婚礼物和结婚嫁妆的一部分。此外,一些活动如那达慕节(蒙古族的传统节日)和宗教活动等鄂博祭祀提供了交换牲畜的机会(Qi 2002)。这种交流不仅改善了牲畜的品种,而且有助于维持社会关系。

除了有意识的选择之外,恶劣的环境还使牲畜进行了自然选择。不能适应环境和无法逃脱疾病和捕食者的个体牲畜被消灭,存活下来的牲畜的质量在经过长时间的进化后得到了提高。

由于自然环境和文化差异较大,各地牧民保存了乌珠木沁牛羊山羊、苏尼德羊山羊、阿拉善绒山羊、双峰骆驼等多种优质的本土家畜品种。的内蒙古自治区畜禽品种资源报告记录了34个优质的本土品种(LBISOIMAR 1983)。这些牲畜很好地适应了当地严格的自然环境和粗放的管理(放牧)条件。他们也满足了牧民的多重生活需求。这些遗传资源在游牧社会适应环境的能力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综上所述,传统时期的牧区社会具有相对孤立和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牧民通过跟踪饲料资源的变化来放牧牲畜,几乎不提供额外的投入。他们的牲畜管理很少受到外部政治和经济因素的影响。他们通常通过对当地牲畜的选择来保持多样化、优质的品种,并通过基于社会网络的交换机制来改进动物。在这样的社会-生态系统中,适应自然环境的约束是指导畜牧生产方式和牧区社会组织的基本原则,而乡土动物的适应性是牧区社会与恶劣环境融合的重要因素。因此,社会系统被紧密地嵌套在自然系统中,系统中的每个组成部分与其他组成部分形成了紧密耦合的关系。

集体时期(1957 - 1982年)畜牧社会与家畜品种改良

集体时期,中国农村实行的是中央计划经济,一切生产资料和产品都归集体所有,即“人民公社”。内蒙古牧区从1957年开始建立人民公社,牧区逐渐融入国民经济。在这一时期,牧区在向全国提供肉类、乳制品和羊毛、皮革工业原材料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国家通过有计划的供销网络控制商品流通。要求地方按照上级政府下达的任务安排生产。牲畜饲料、机械、兽医服务等生产资料完全依靠国家的供销渠道。这样一来,牧区的经济、政治、行政都被迫与外界建立了联系。

等级关系创造了这个系统最显著的特征。在集体时期,一个社区的所有成员集体拥有牧场(内蒙古党委1961年)。人民公社和大队(公社下一级生产组织)共同享有牧场的经营权,大队拥有大部分牲畜。然而,更高一级的政府,如旗级、团级甚至更高一级的政府,通过制定计划、下达命令、下达任务,积极干预下级政府,以加强下级政府对牧场和牲畜的管理权。在最低一级,生产队被要求完成上级分配的任务,这些任务可能非常具体,其中一项任务就是牲畜改良。每个旅的劳动是通过一个工作点制度来组织和管理的,该制度规定了旅内的劳动要求和报酬。各公社、大队的干部负责安排生产活动,牧民负责执行。在这种自上而下的体制下,政府密切控制着牧区社会的基层活动。牧民和社区参与决策过程的渠道有限。

在集体时期,畜牧业被政治化。牧区畜牧业的唯一目标是提高畜产品产量,并以支持国民经济、服务全国人民等目标的形式与政治话语联系在一起。在人能征服自然的思想下,传统落后的游牧畜牧业模式被现代集约化畜牧业所取代,其目标是消除自然生态环境的约束。这些思想形成了一种话语,深刻影响了牧民的思想,并被政府用作重组和动员牧民社会的工具。

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政府鼓励和帮助牧民建设基础设施,并提供相关服务,如建围栏、打井、割草储存、提供兽医服务、猎狼、种植牧草,鼓励原游牧牧民定居。通过这些干预,传统畜牧业从完全适应自然环境的模式转变为试图忽视自然环境,越来越依赖外部投入的模式。自然对畜牧业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种植牧草、储存青贮、建造棚舍等应对自然灾害的方式逐渐取代了传统的流动策略。然而,劳动力短缺仍然是一个问题。

把改进牲畜品种作为实现所谓“畜牧业现代化”的重要步骤之一,各国政府明确规定这是畜牧业的主要任务之一。例如,第五卷内蒙古畜牧文献选集(Chen 1986)整理了1949 - 1985年内蒙古政府发布的有关畜牧业的104份文件和通报;在这些文件中,45%是关于家畜品种改良的。

当时,各级政府引进各种公羊、产细毛、半细毛的绵羊品种和卡拉库尔羊,通过人工授精与当地品种杂交。支持国家宏观经济战略是选择这些品种的核心考虑。例如,为支持国内羊毛产业,实行由原蒙古羊改为产羊毛品种,主要饲养卡拉库尔羊,以出口换汇为主。

把牲畜品种改良作为一项政治任务,通过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行政命令来组织。例如,锡林郭勒盟畜牧志(Qi 2002:371)报道,
1958年,农业部提出“以党委书记为首,动员全党,全面推进羊品种改良”的政治号召。为此,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下达了锡林郭勒、察哈尔两个团里养羊74万头的任务。当年10月,两个联盟合并,团委宣布了加强畜牧生产领导的决定,把养羊作为必须完成的光荣而艰巨的政治任务。1958年,在已有363匹毛种的基础上,又新增1325匹毛种,并分配人工授精设备596台,显微镜50台,辅助设备预算13120元。
从组织安排上看,上级政府鼓励乡镇建立人工授精站。1956年,内蒙古各公社共建立266个绵羊人工授精站(陈1986)。从人力物力的角度来说,政府负责提供优质的种马、人工授精设备,为种马提供额外的饲料,并培训人工授精技术人员。从金融的角度来看,银行被要求提供贷款,以支持公社在牲畜品种改良方面的投资,如购买种马和设备(Chen 1986)。要求公社和大队的领导制定他们自己的牲畜品种改进计划,并确保这些计划得到执行。除了计划和任务之外,公社还通过竞赛、表彰和其他政治手段来鼓励旅改善牲畜。

然而,政府记录和我们的实地调查显示,“改良”动物和外来品种对当地生态环境的适应能力远不如本土动物。改良后的羔羊在寒冷天气下存活率较低,喂养成本更高,因为需要额外的饲料和草料,而且需要更多的劳动力,特别是在生产羊羔时。一位来自索尼德左旗的牧民老太太这样描述:“细毛羔羊的存活率特别低,因为它们不适应当地的气候。Sonid[本土]羔羊出生后2天内就能行走,而细毛羔羊需要一个月。他们很容易生病,不得不呆在羊圈里,用被子保暖。”一位在集体放羊期间被分配去养细毛羊的老妇人告诉我们:“它们(细毛羊)生产的时候,我睡不着,因为我害怕羊羔会冻死。如果死的人太多,大队就会要求我赔偿死羊羔的费用。相比之下,饲养苏尼德羊的牧民感觉轻松得多,因为他们不需要整夜看守和照顾新生儿。”此外,在必要的时候,改良品种很难在牧场之间长途旅行。

此外,饲养一些外来品种与传统文化相冲突。例如,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卡拉库尔羊羔出生后要在7天内被屠宰以收获皮毛,这与蒙古人照顾幼小动物的传统是不一致的。一些牧民告诉我们,“蒙古人很珍惜小动物,当我们被要求杀死7天大的卡拉库尔羔羊时,我们很同情这些小生命,不愿意这么做。”

尽管改良后的羊与生态环境和民族文化传统不相适应,但各国政府坚持发展国民经济和畜牧业现代化的目标,采取控制物质投入、调整制度安排、重塑牧民思想观念等一切可能的措施,促进畜牧品种改良。与传统时期相比,暖棚的建设提高了改良羊的成活率,并适应了外来种不适应长距离迁徙而流动性下降的情况。此外,兽医服务的改善使牲畜对疾病的自然抵抗力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制度安排上看,利用良种所增加的劳动力需求是通过实施激励政策来满足的。饲养良种羊的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劳动积分,所需的羔羊成活率略有下降。例如,在Hexigten旗的一个大队,负责照顾刚出生的改良羔羊的牧民得到17个工分,如果成活率超过80%,就会获得奖金。相比之下,负责本地羊羔的牧民只得到13个工分,而且只有在存活率超过90%时才会得到奖金(Hexigten Banner Archives,未发表的数据).此外,还实施了一些执法措施。例如,阿拉善左旗的一位老干部告诉我们:“当时,政治因素对牲畜品种改良的促进作用很大。一个牧民曾经因为说了一句外来公羊在当地条件下不好而受到批评和迫害。”从认识上看,各级政府一再强调牲畜品种改良的重要性,要求干部通过教育宣传,使牧民认识到良种羊的重要性。家畜品种改良与支持国家建设和畜牧业现代化等宣传口号有关。

在政府的努力下,内蒙古良种羊的数量逐年增加。例如,在索尼德左旗,改良品种羊从1958年的0.29%增加到1981年的38.92%;同期,Sonid Right Banner (Sambu 1981)的这一比例从0.8%增加到52.03%。然而,改良后的羊并不适应当地的自然环境。20世纪80年代初,牧民重新获得了选择牲畜的权利,立即停止了内蒙古政府推进了20多年的绵羊改良工程,开始逐步淘汰改良牲畜,将其与本地公羊进行回杂交。

综上所述,集体时期是传统的游牧社会被纳入中国计划经济体制的时期,地方社区在资源管理上几乎没有自主的机会。在支持国民经济和畜牧业现代化的目标下,政府通过行政命令、经济计划和政治动员,即话语,对畜牧业生产进行物质投入,重新设计畜牧业生产方式,促进牲畜品种改良,以满足国家经济建设的需要。然而,由于新的动物无法在该地区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为了缓解自然的限制,生产条件进行了改革,牧区社会也进行了重组,以支持国家对良种的渴望。这些措施从根本上改变了畜牧业日益脱离自然环境,通过集中经济与外部世界联系更加紧密的模式。

牧区社会现状与家畜品种改良(1983年以后)

1983年,中国农村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中国的经济体制同时从中央计划经济转向了市场经济。公社解散。生产物资向个人发放,建立了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体系。牧民在20世纪80年代初获得了对他们的畜群的完全所有权,并在90年代中后期获得了一块牧场的使用权和从中受益的权利。行政权力和政治因素对牧户日常牧业经营的影响逐渐减弱。从那时起,牧民被允许在管理他们的牧场和牲畜方面做出自己的决定。在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过程中,牧民逐渐更多地参与国家和地方市场。同时,由于农区和半牧区集约化畜牧业的迅速发展,牧区失去了为国家提供畜产品的优势。然而,畜牧业仍然是牧区大多数牧民的主要收入来源。

2000年以后,气候变化和不可持续的管理方式共同导致的生态退化问题日益严重,各级政府通过实施一系列生态政策和项目,重新开始干预牧户的日常生产。beplay竞技“生态”一词成为牧区主流话语的一部分(Xun 2009, Yeh 2009)。然而,增加商业产出和市场化的目标成为话语的另一个主要部分。牧民生计的改善被认为等同于货币收入的增加。

经过几十年的外来干预,现在的生产方式已经与传统时代大不相同了。随着牧民定居下来,牧场承包给分配给个人家庭的土地,传统的牲畜流动几乎消失了。外部投入,如建造温暖的谷仓和庇护所,进一步减轻了自然环境对动物的压力,特别是在严酷的冬季。饲养围栏和进口饲料成为应对自然灾害的主要策略。与此同时,野生动物的数量大大减少,传统时期经常发生的严重的狼袭问题也不再是一个问题。由于这些变化,牲畜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从制度上看,乡村(gacha)很少干涉个人的畜牧业经营,因此在选择牲畜的决策上没有集体层面的限制。牧民出售年老虚弱的动物换取现金,保留好的雌性动物作为繁殖材料,保留或购买好的雄性动物来改善他们的畜群。购买这些雄性成为了刷新畜群基因库的唯一方式,因为长距离流动不再实行,也就是说,与来自其他地区的牧民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牲畜也不再作为礼物交换。大多数牧民通过社交网络从附近的社区购买有繁殖能力的雄性。少数人从流动经销商或正规的牲畜市场购买优质的公马,特别是改良品种的公马,但这是昂贵的,超出了许多牧民的承受能力。

由于过度放牧被认为是导致牧场退化的主要因素,减少牲畜数量已成为政府的首要任务和解决该地区生态问题的主要办法。由于这一政策将使牧民收入下降,各国政府启动了新一轮牲畜品种改良计划,以期减少数量,提高质量。政府为肉类生产进口了大量的外来羊,如萨福克和波尔多塞特。与集体期间进口的主要因产细羊毛能力而选择的品种不同,这些品种的肉类产量较高,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对肉类的需求。

在当前时期,各国政府采用了激励机制,而不是以前集体时期使用的命令和控制方法,以促进牲畜品种改进。在Hexigten旗,当地政府采用了行政和经济激励措施。政府缩短了对饲养良种牲畜的人禁止放牧的期限。自2003年以来,内蒙古严格实施了禁牧政策,在这一地区实行了全年不放牧,而是养圈。然而,如果牧民参加牲畜品种改良计划,他们可以从5月到10月中旬在天然牧场放牧,这可以减少相当大的圈养成本。此外,从动物行为的角度来看,外来品种比本土动物更适应养圈,这为牧民在禁牧条件下饲养外来品种提供了动力。

除了这种政策激励之外,政府还采用经济激励来鼓励家畜品种改良。对参与该项目的牧民额外支付的费用提供补贴,如提供建筑材料或资金支持,建造暖仓、暖棚或青贮槽,提供饲料磨粉机,提供低息贷款,让牧民购买异域品种的种母和种马,或直接将种母送给牧民。此外,主流话语也被用来塑造认知。生态话语,即保护区域环境,有助于使政府减少牲畜数量的政策合法化。通过其他宣传,政府试图让牧民相信改良品种表现更好,提供更高的经济回报。

在外来品种的适应能力方面,与集体时期的问题相同:外来品种抗寒能力较低,需要更多的饲料,需要更多的劳动力,特别是照顾羔羊。为了缓解这些问题,人们建造了更多温暖的牲口棚和避难所,不鼓励重新安置动物,并种植了更多的草地来生产饲料。所有这些方法都旨在使牲畜适应当地环境的能力变得不那么重要。与此同时,随着牧民越来越多地参与市场经济,他们开始把商业产出作为家畜生产性能的主要考虑因素。

在这样的背景下,正如我们在采访中所揭示的那样,牧民对牲畜品种改良产生了矛盾的态度。一方面,他们抱怨外来品种不适应环境,需要更多的饲料和劳动力。例如,一些牧民告诉我们,他们更愿意饲养原生肥尾羊而不是改良品种的羊,因为改良羊吃得太多,而且成年羊和羔羊都需要谷物作为补充饲料。此外,外来动物不能忍受寒冷。相比之下,本土动物更容易饲养,因为它们在食物选择上更灵活,抗寒能力更强。牧民们还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们有时会采用政府推广的良种。他们认为,为了满足政府的要求,有必要收养这些品种,特别是考虑到本地动物不允许在围栏外放牧,而且长期在围栏内饲养它们是不可行的。

另一方面,牧民也对改良品种的较高产量表示赞赏。如果能满足生产这些动物所需的条件,这些羔羊更重,它们的羊毛在市场上更值钱。总的来说,现在的牧民更注重的是经济价值,而不是动物对自然环境和生产条件的适应能力。这表明,牧养社会规范正在发生变化。

在市场化时期,牧民表面上获得了牧场和牲畜的经营权,并深入地参与到市场经济中。生态保护与恢复、畜牧业现代化、牧民增收成为影响政府和牧民认知的主导话语。政府以保护生态环境和增加牧民收入的名义,引进外来品种,鼓励牧民采用外来品种,继续重建传统的畜牧业模式。传统的游牧方式几乎消失,畜牧业对外来投入的依赖日益严重,生产方式逐步转变,以适应良种的需要。作为适应过程的一部分,牧民逐渐接受了改良品种。与此同时,为了适应外部市场和政府的需求,畜牧业体制正在进行重组。牧民的哲学和规范越来越适应外部世界的哲学和规范,而不是适应当地牧场SES的需要。因此,牧区社会经济系统正从社会系统与自然系统相适应的紧密耦合系统向社会系统与自然系统分离并试图征服自然系统的途径转变。另一方面,随着当地经济社会体系的自然和社会组成部分的脱钩,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特别是在社会领域,因为牧民更加充分地参与到市场中,更好地适应了政府对当地实践的强烈干预。这种增强的外部连通性对当地经济社会体系恢复力的影响还有待探索。 However at leas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rders’ income, it is not optimistic. It is well known that in the past the average income of herders had been much higher than farmers in Inner Mongolia until at least 1980. Given the rapid economic growth of China as a whole, and although the present income of herders has increased fivefold (Dalintai and Zheng 2010) compared with the collective period, herder income is however still lower than farmers and even presents a decreasing trend. This was identified by the government as the most important and urgent issue in their No. 1 document of 2010,关于加快牧民收入增长的实施意见,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印发(2010年)。为了方便对三个时期进行比较,表2总结了每个时期的详细情况。

分析和讨论

家畜品种改良对牧场生态系统的影响

回顾畜牧品种改良管理的历史,畜牧品种显然是内蒙古牧区社会通过畜牧生产系统与生态环境相联系的关键因素(图2)。因此,改变本地品种,如采用外来品种,就意味着改变生产系统及其与环境的关系。通过促进牲畜品种改良,地方和国家政府还为该系统创造了一系列新的投入,包括建造围栏和保暖棚、打井、培育草地和种植人工饲料等。这些投入加上牲畜品种改良,是建立集约化畜牧业的系统干预措施。为了追求更高的经济产出,该地区的饲料资源、劳动力资源和社会制度都进行了重新安排。因此,畜牧业系统经历了巨大的转变,使其越来越依赖外部投入,并逐渐脱离自然生态系统。生产方式的变化也导致了牧场管理制度的变化,包括正式规则和非正式风俗规范,进一步削弱了生产与生态子系统之间的耦合。牧场生态系统从一个社会系统根据需要适应自然系统的耦合系统,转变为一个社会系统与自然系统分离并试图控制自然系统的解耦系统。

在这一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严重的生态问题,如由于采用久坐的生活方式导致流动性下降而导致的场地过度放牧(Zhang and Li 2008),由于采用少数遗传多样性较窄的高性能品种而导致的牲畜遗传多样性的丧失,以及由于种植牧草作物而过度开垦牧场和开采地下水(Erdunbuhe 2004)。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牧场SES中某些关键要素的解耦。然而,最近政府为解决这些问题而推行的生态政策,如禁牧、生态移民和畜牧业集约化,其目的并不是重新连接这些相互作用,而是进一步扩大了分离。在实践中,这些项目过于简化,因为它们只考虑牧场生态系统的单个元素,而没有考虑元素之间的重要相互作用,也没有考虑人类、该地区的草原生态系统和牲畜之间的复杂关系。

干预措施如何生效

通过比较集体时期和目前方法之间的家畜品种改进实践,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相似之处(表2),尽管在政治和经济背景下存在巨大差异。也就是说,在最近的两个时期,牧民饲养牲畜都是根据外部需求,即集体时期的国家需求和目前的市场需求,而不是像传统时代那样以自身需求为基础。该区域和社会的生产资源已经重新安排,以满足这些新的需求。例如,有必要种植或进口饲料,以满足改良外来品种的更大的营养需求。因此,外部因素在内蒙古畜牧品种改良和管理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关于公共池资源管理的研究文献普遍认为,外部干预应适应目标系统的需要,不应挤占和取代系统内和人类社区内原有的合作关系,政府和地方社区之间的关系应是互补的,而不是取代现有的社会结构(Agrawal and Gibson 1999, Bowles and Gintis 2002,Sanginga et al. 2007)。然而,在内蒙古牧区家畜品种改良过程中,系统内部原有的关系日益受到外界因素的破坏。

这种破坏是如何发生的?要探讨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认识到,政府从来不孤立地促进牲畜品种改良;相反,他们总是将这种干预与畜牧系统的系统重建结合起来。内蒙古恶劣的环境条件对外来品种的制约,必须通过圈养、冬季补饲、以固定定居点取代传统的游牧迁徙方式,使外来品种得以在内蒙古地区生存。这些干预措施相互促进,使整个生产系统向日益集约化的畜牧业转变。然而,值得一问的是,这些干预措施是如何在一个牧区社会中执行的,以及为什么当地社区愿意调整他们的社会制度以应对这些干预措施。

社区权威被政府权威所取代,其根源在于国家政府与地方社区之间的权力不对称。在中国的集体时期,权力的不对称存在于政治、行政和经济领域。在中央计划经济和中央行政体制的背景下,社区被整合到国家的垂直管理体系中。从Ostrom(1990)的制度分析和发展框架来看,政府在经济、政治和行政事务中控制着集体选择层面(决策影响运营层面的规则)和宪法层面(决策影响集体选择层面的规则)的可用选择;结果,社区作出决定的能力只限于业务一级,其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集体和宪法一级制定的规则的限制。因此,政府可以利用行政指挥、中央规划和任务分配等手段促进牧区牲畜品种改良。在现代市场经济时代,随着生产领域的去政治化,这种权力不对称更多地建立在经济和行政方面。一方面,政府通过放松对良种的放牧禁令,鼓励牧民饲养良种。另一方面,政府为愿意改善牲畜状况的牧民提供了可观的补贴。虽然牧民拥有自己的牲畜,可以独立决定牲畜的管理,但他们很难抵制这些行政和经济激励的诱惑,这推动了许多牧民向政府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尽管这个方向从长远来看并不适合当地的生态系统。

话语是导致政府取代社区的另一个因素。从政府的角度看,牲畜无非是生产资料和产品,牲畜的价值仅仅在于其作为经济产出的作用。其结果是一系列旨在提高畜牧业产量的方法,而忽略了牲畜、人类和牧场生态系统之间的复杂相互作用,以及以追求产量为唯一目标的潜在生态影响。此外,在中央计划经济时期,增加产出与支持国家建设等带有政治意味的含义联系在一起。在当前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个人利益增加经济产出,是一种推动市场逻辑的话语。同时,牲畜改良被描述为先进科学技术的代表。以经济发展、科技进步、现代化的名义,大力推广从发达国家引进的高性能品种和高科技人工授精技术。在现代社会的主流中,科学毫无疑问地被接受为一种美德,现代化也同样被采纳为一种理想的追求。这些论述领域使家畜品种改良合法化。在这种话语的影响下,政府把改善畜牧业作为一种必然。 They then apply this discourse as an instrument to exert their power. They reconstruct herder cognition through propaganda, so as to rationalize their interventions. Power asymmetry may have had different influences during the collective period and the present, but its influence has nonetheless been significant in both periods. The increasing acceptance of improved breeds by some herders is affected and effected by such discourse.

结论


鉴于社会经济系统的复杂性,自然资源的有效管理需要多层次的协作。来自外部政府的干预一直是影响当地社区如何使用和管理其资源的一个重要因素,并可能成为共同资源池管理的一个不可避免的甚至必要的部分。本文描述了近半个世纪来政府各种干预措施对内蒙古牧区社会经济的影响,并进一步探讨了政府干预措施的效果和作用机理。通过对内蒙古牲畜品种改良的案例研究和文献综述,我们发现,牲畜品种改良不是一项独立的战略,而是伴随着对整个社会、经济和环境系统产生影响的系统性干预。这些干预措施与旨在加强畜牧业的其他技术干预措施相结合,改变了当地社区的生产模式。伴随着社会经济环境的变化,这些变化日益使畜牧生产系统与维持它的自然系统脱钩。这些干预源于一种过于简化的逻辑,即牲畜的价值只等同于它生产肉类和奶制品的能力,而密集的畜牧业等同于先进的文明。这种错误的逻辑使牲畜管理日益脱离牧场SES,并破坏了这一复杂牧场系统的许多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网络。

同时,这些干预产生的新认知形成了话语套件,塑造了政府和牧民的思想,并成为政府在牧区SES进行干预的工具。由于国家政府和地方社区之间的权力关系不对称,政府控制了不成比例的政治、行政和经济资源,这有助于它像集体时期那样直接在地方社区执行其计划,或像目前时期那样间接地在地方社区执行其计划。在这种话语和权力不对称的共同影响下,政府取代了社区的传统角色,主导了牧场管理,因此,生产系统被重组以满足外部需求。尽管社会主义中央计划经济体制和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通常被认为是对立的,但在本研究中,就它们对牧场经济地位的影响而言,它们有许多相似之处:对外部世界商品生产最大化的强调,对现代技术的热情,以及自然资源管理的病理(Holling和Meffe 1996年)。这些特征是由于野心勃勃的控制牧场生态系统,而不是适应它,在增加产量的单一目标和对牧场SES真正复杂性的有限理解的指导下产生的。

研究结果表明,在内蒙古干旱半干旱牧区,自然系统与社会系统是紧密耦合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单一目标和不充分了解目标系统复杂性的外部干预可能会对环境和当地文化造成毁灭性的后果。此外,干预者的价值观点及其话语会影响其他干预者和经历干预的人,并可能决定对这些干预的接受程度。

虽然我们注意到政府的干预可能使地方社区脱离自治,但这种脱离并不是不可避免的。一个愿意适应目标系统需要的强有力的政府可以比当地社区更有效地组织和调动资源,这可能导致更有效和高效的资源管理。例如,在集体时期,组织和帮助牧民的行为是公社和旗政府的责任otor当自然灾害发生时,这大大减少了动物的损失(Xie and Li 2008, Li and Huntsinger 2011)。其他研究也表明,政府可以通过调解超出社区层面的冲突(Sanginga et al. 2007),解决某些精英人士获取资源的问题(Sanginga et al. 2007),以及纠正社区内不充分的非正式制裁(Bowles and Gintis 2002),在自然资源管理中发挥积极作用。因此,我们认为政府干预的强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政府是否充分理解目标系统的复杂性,并能够设计出满足目标系统的社会、经济和环境需求的干预措施。

虽然我们已经强调了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之间的耦合程度,但我们想强调这种耦合的局部规模。尽管本文强调的是地方尺度上的脱钩,即牧区尺度上的脱钩,但在区域、国家甚至全球尺度上,牧区社会经济与外部世界的耦合可能越来越大。脱钩可能会降低韧性。我们的案例证实了这一点。然而,在更大的范围内,这是否也是正确的仍有待确定。

对本文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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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本课题的研究得到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40871252)和福特基金会的资助。我们感谢福特基金会的Irene Bain博士在我们开始起草这篇论文时提出的鼓舞人心的想法,也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和建议。我们感谢我们团队的所有学生对案例分析的贡献,以及他们在每周小组会议上的讨论。特别感谢好客的蒙古牧民,他们总是耐心地回答我们的众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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